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梦萦丝路


——2010年梵巴语专业师生西域纪行

 

周利群

  起初接触学术,是从西域历史语言文化开始的。当年懵懂的我,为那片土地的多种多样的种族、民族吸引,为那片土地上多彩的文化所着迷,就一头扎进了片波澜壮阔对我来说甚至有些波谲云诡的海里。阅读于斯,思考于斯,亲自去那片土地上看看,是我多年来的夙愿。
  丝路:丝绸之路。在源远流长的中外交流史上,丝绸与瓷器一样是关键的载体,扮演了极其重要的角色,以致于中外交流的商道被称为“丝绸之路”。而丝绸之路这个名称的出现,则晚在1877年,德国地理学家李希霍芬(Ferdinand von Richthofen)在他的名著《中国》(China)一书中首先提出“Seidenstrassen”(丝绸之路)一名。1910年,德国史家赫尔曼(Albert Herrmann)从文献角度进行了补益。现在大家一致认可的丝绸之路,是指张骞通西域之后,连接中国与中亚、印度以及欧洲,以丝绸之路贸易为媒介的西域交通路线。除了传统的沙漠之路,现在广义上的丝路还包括草原之路、海上丝路、唐蕃古道(河南道)、中印缅路、交趾道。
  西域:西部疆域。自从张骞凿空之后,中国的正史中一直有“西域记”。一般来说,西域分为广义的西域和狭义的西域。狭义的西域是指阳关、玉门关以西的今天新疆地区,在帕米尔高原以东,昆仑山以北,阿尔泰山以南。广义的西域则是指阳关玉门关以西,一直到中亚、西亚的广阔地区。
  我们这次的西域之旅是在狭义的西域概念上的,准确的说,是乌鲁木齐、吐鲁番、敦煌三个地区。

 

第一站 乌鲁木齐


  新疆地区,自古以来是绿洲王国森立,长期周旋于大的文明之间,所属不定。故而,很难说有长期的固定的政治中心,乌鲁木齐是到清朝才成为其首府的,民国时期到新中国建立很长一段时间它叫迪化。乌鲁木齐在天山北麓,乌鲁木齐和北京有两个时区的差异。6月26日晚上11点多的飞机到乌鲁木齐时,当地人还完全没有睡意。原来当地的日出在6点多,日落在九点多,快接近十一点天才完全黑。从北京到乌鲁木齐,有一种穿越时空的感觉。
  第二天乘车去天山,参观博格达峰下的天池。两小时的车程到了天山脚下,每人先发一张馕,暖呼呼的散发着香味的馕,有一个小面盆那么大,吃了它简直都不用考虑午饭了。六月末北京的气温已经攀升到三十度左右了,在天山这里只有十几度到二十几度,清爽宜人。山上植被繁茂,让人很难联想到这是个与荒无人烟的塔克拉玛干沙漠毗邻的地区。


  

  山路边,溪水潺潺,流银泻玉,水声如雷,这是春末夏初的冰雪消融,天池水上涨并由北岸泻漏下跌,形成了近百米高的瀑布。穿过了葱翠的树林,地势豁然开朗,顺着一条蜿蜒的石板路走过去,已能看见远处白雪堆积的博格达峰,掩映在苍山之后。忽然之间,一个4.9平方公里的大湖泊呈现在眼前。这样美妙的地方,真想待上一整天,好好享受这日月精华,山川秀丽。元代长春真人丘处机在西行求见成吉思汗的路上,望见天山,赋下《南望阴山三峰,赠书生李伯祥》描述了天山天池的美景:
    三峰并起插云寒,四壁横陈绕涧盘。
    雪岭界天人不到,冰池耀日俗难观。
    岩深可避刀兵害,水众能滋稼穑干。
    名镇北方为第一,无人写向画图看。

  第三天上午去了新疆师范大学,接待我们的朱玉麒老师的办公室是个半圆形的,晴朗的时候透过玻璃窗可以看见远处天山的皑皑白雪。这里有很多中亚的留学生,说着维语、哈萨克语、蒙语等等,用汉语向一个小伙子问话就得到了错误的答案。唐代诗人岑参说的“蕃书文字别,胡话语言殊”,看来是到现在还没有什么改观。

“从新疆出土非汉语类文书看历史的变迁”讲座海报。

 

北京大学南亚学系段晴教授在新疆师范大学作题为“从新疆出土非汉语类文书看历史的变迁”的演讲。


  下午去了新疆维吾尔族自治区博物馆,这里陈列着众多震惊中国乃至世界的珍贵文物。气候干燥、降雨量少、沙化严重,整个新疆就是一个天然的博物馆。史前的石器、铜器,保存良好的毛纺织品、丝纺织品、帛书纸张,制作精美的金银器,多种文字的金属货币,佛教的洞窟、造像、壁画等等都在新疆有精彩的展现。
  最吸引我们眼球的,则是出土的各种文字的文书以及古尸展厅。按照段晴老师的说法,古丝路上存在着24种语言,17种文字。我们在博物馆看到的有吐火罗文、回鹘文、粟特文、梵文、古藏文多种文书,印欧语系和汉藏语系的文书都有。以前看着书上引用的图片,总是很难想象文书原来的大小和清晰度,看到这些陈列在博物馆里的珍贵原件,实在是让人激动不已。
在古尸展厅,静静的躺着许多故人。有来自罗布淖尔的楼兰美女,著名的铁板河女尸。她在1980年考古发掘后,震惊了全国,一直到1996年左右人们还在热情地歌咏着“楼兰姑娘”。还有来自吐鲁番的张雄干尸,威武的高昌左卫大将军在逝去几百年之后雄风犹在。另外,还有来自且末县扎滚鲁克的婴儿干尸,贵妇人干尸。后者着衣很讲究,身着红色毛织长裙,脚穿羊皮靴,仰卧屈膝,特别安详。

 

第二站 吐鲁番

   在乌鲁木齐待了两天后,6月29号我们坐汽车去吐鲁番。说起吐鲁番,都会想到葡萄,亲自去看看葡萄干是怎么酿成的吧。去吐鲁番的路上,经过达坂城。因为洛宾王,达坂城的姑娘无人不知,无人不晓。传说中的浓眉大眼、深目高鼻,我很好奇这里的姑娘是多么的美丽,可是茫茫戈壁,愣是没看见一个姑娘。只有白色的风车吱悠悠的转着,与大漠的风声相和。
  到吐鲁番的当天,上午去参观吐鲁番博物馆。这是一个新建的博物馆,冯其庸老先生为之题写的馆名。吐鲁番是全国文物的重要出土地区,自上世纪初直至今天,仍有重要文物文书出土。在王国维著名的《最近二三十年中中国新发现之学问》中,敦煌学,是作为改写中国学术史的重要学科而出现的。而现有敦煌吐鲁番学,敦煌吐鲁番并称,可知吐鲁番的重要性。实际上,吐鲁番出土的文书在胡语种类之多、文书之全,许多方面都比敦煌过之而无不及。
  6月29号下午,我们顶着吐鲁番的烈日去了交河故城。在沙漠中,水就是生命,有水的地方就有绿洲。正因为有了牙尔乃孜沟河分流而下,才有了交河这么个城市。西汉时,这里曾是西域三十六国之一——“车师前国”的都城。从220年汉灭后到5世纪,这一地区的政治中心都在交河。从修建到现在,夯土建成的交河城已在风雨中矗立了两千多年。到处是残垣断壁,让人在感叹当年的辉煌的同时又深深惋惜其逝去不再。

 

 

  30号早上去高昌故城,也是一片废墟,能勉强看到城的外墙勾勒出来城的轮廓。其中的大佛堂是传说中玄奘讲经的地方。其实所见的,也不过是侵蚀得只剩一支向天的断壁而已。考虑到那里是城内最高的地方,历史学家和考古学家推测说这大概是皇宫中的佛堂,当年麴文泰请玄奘讲经应该是在这个地方吧。顺着为游客铺的木板路走,到处都是黄土,让人心生凄惶。

 

 

 

  从高昌城望去,远处就是朱红色的火焰山,孙悟空曾经借芭蕉扇灭火的地方。

 

 

 

  30号早上,去了阿斯塔那古墓群(Astana),地方不大,只开了三个墓室供人参观。其中一个就是在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博物馆看到的张雄将军墓。顺着狭窄的墓道下去,阴暗的墓室内,白炽灯照耀下可以看见壁画中的水草、鸭、鸳鸯等等,昭示着这曾经是一片多么湿润丰饶的地方啊。阿斯塔纳出土了许多珍贵文物,比如伏羲女娲图绢画、东罗马金币、彩绘的马夫佣、纸质过所、绢本陀罗尼经咒佛教故事、道教符箓、精美丝织品等等。
  中午去的伯孜克里克石窟(Bezeklik)在一片沙漠边缘的断崖上,总共83个,6-13世纪的,开放的不到十个。几乎每个洞窟里面都用千佛图作为装饰。比较著名的有佛说法图、佛本行经变图、乐人图、乾达婆图,后面的几个被德国探险队和日本探险队割走了。
  大概每个人小学的时候,都听到过一句话,“吐鲁番的葡萄熟了”。吐鲁番的葡萄质量这么好,与吐鲁番的灌溉系统——坎儿井(Karez)是分不开的。火焰山所在的山脉高达一千多米,吐鲁番盆地又在海平面以下,这个高度差使高山雪水融化了之后自动地往下流,形成一个地下水层。智慧的人们就在地下钻井,将地下潜流引出地面,灌溉农田和生活用水,滋养了吐鲁番盆地的葡萄。清代萧雄《西疆杂述诗》云:
    道出行回火焰山,
    高昌城郭胜连环。
    疏泉穴地分浇灌,
    禾黍盈盈万顷间。
  吐鲁番的葡萄成熟了之后,人们吃不完,就晾在碉堡式的荫房里,蒸发大、降水稀少的天气熏蒸下,就自然形成了甘甜可口的葡萄干。
  下午临上火车前,我们还去了苏公塔,这是一座清朝名将吐鲁番郡王额敏和卓斥资建造的清真砖塔,由其次子苏来曼完成于1777年。旁边建一可容纳千人作礼拜的清真寺,里面红色的木质柱子之间透着天光,即使下午也能很明亮。在戈壁美丽的晚霞中,我们登上了火车,去往敦煌。

 

 

 

第三站 敦煌

  6月31号早晨六点多,睁开眼,我赶上了大漠的日出。无遮无拦的地面,一望无垠,暖暖的红日从视线的尽头一点点蹦出来。贫瘠的沙漠,太阳照常升起,带给人们新一天的希望。敦煌是个让人流连忘返的地方。“葡萄美酒夜光杯”,走到敦煌的市场上我看到了传说中的夜光杯,墨绿色,布满了小点,在某些角度看有晶莹剔透的感觉。这种酒杯一般都是喝白酒的,故而很小,有的有脚,有的没脚,高低错落地放在桌子上。要想“醉卧沙场”,在古代白酒度数那么低的情况下,不知道要喝多少杯才能达到这个效果。敦煌还有一种名产“李广杏”,是西北一带最好吃的杏。夏初正是杏上市的季节,略微弥补了一下在新疆没有吃到吐鲁番的葡萄和其他瓜果的遗憾。值得推荐的是,当地的杏皮水,用李广杏制成,带点微酸的甜,颜色没有酸梅汤那么深,有一种独特的味道。在新疆我们每日都在享用维式的羊肉串、酸奶、拌饭,偶尔还能碰上俄罗斯风味的蜂蜜加啤酒的卡瓦斯,而一到敦煌我们就看到遍地的川菜。入关了,真的不一样诶。《续汉书·地理志》中说,敦煌是“华戎所交,一都会也。”果不其然,除了川菜外,牛羊肉在这里仍然很受欢迎。


  丝绸之路的基本走向形成于公元前后的两汉时期。它的起点在西汉的首都长安(今西安)或东汉的首都洛阳,经陇西或固原西行至金州(今兰州),然后通过河西走廊的武威、张掖、酒泉、敦煌四郡,出玉门关或阳关,穿过白龙堆到罗布泊地区的楼兰。汉代西域分南道北道,南北两道的分叉点就在楼兰。北道西行,经渠犁(今库尔勒)、龟兹(今库车)、姑墨(今阿克苏)至疏勒(今喀什)。南道自鄯善(今若羌),经且末、精绝(今民丰尼雅遗址)、于阗(今和田)、皮山、莎车至疏勒。从疏勒往西,越葱岭(今帕米尔)至大宛(今费尔干纳)。由此西行可至大夏(在今阿富汗)、粟特(在今乌兹别克斯坦)、安息(今伊朗),最远到达大秦(罗马帝国东部)的黎轩(埃及的亚历山大城)。东汉初年打败北匈奴,中原王朝牢固控制了伊吾之后,就开辟了“北新道”,即从敦煌北上伊吾(今哈密),下到高昌(今吐鲁番),焉耆再到龟兹,就与原来的北道会合了。

 

敦煌研究院彭金章研究员为北京大学梵巴专业师生作讲座


  敦煌市,阳关在其西南,玉门关在其西北。前者有博物馆,有古战场模拟,有沙漠中的长廊,有旅游车,有古阳关遗址,是开发得很好的景观。后者则只有一座黄色的土城空空地屹立在沙漠之中,悬崖边上,冷冷清清。敦煌有不少汉代的遗址,如河仓城、汉长城。当我看到一层泥土一层芦苇杆铺成的长城,还能在两千年后继续它们的蜿蜒时,觉得很感动。人类,真是一种顽强的生物,就如在汉长城附近的沙漠中嬉戏的蜥蜴,“千磨万击还坚劲,任尔东西南北风。”

玉门关

 

汉长城

 

河仓城

 

阳关


  这一路上,虽说是在西北探寻丝绸之路,实际上,只是去踩了几个点而已。看到沙碛、看到阳炎、看到荒漠,一直到鸣沙山才看到真正的沙漠。记得以前的室友兴兴她们家是甘肃的,中学就有鸣沙山戏沙的照片,给人的印象是那里人比沙多,游人如织。当我踏进那扇大门的时候,我才真正惊叹了,人与鸣沙山相比,只不过是其中蹒跚而行的蚂蚁。土黄色的沙丘,天上的朵朵白云给上面涂鸦了奇形怪状的阴影。交通工具有骆驼、沙漠车、吉普车、防沙靴,我们选择了最原始的双脚,直接感受沙子的细腻与滚烫,听说这是治疗脚气的好方法。去的时候觉得在沙丘里挣扎了半天,爬了最后才见到那一弯月牙似的水,滋养着一旁的绿洲、凉亭,回来的时候似乎没用多久就到门口了。一些同学去玩滑沙了。滑沙就是坐着一块木板从半山腰,不,是半沙腰滑下来,喔~~喔~~,伴着沙老板的吆喝声。我觉得这是一路上最爽最好玩的事情。当然,如果你还想再滑,就得自己扛着木板爬到半沙腰,这是一件挺费力的事儿。

 

 

  到了敦煌,你会觉得这是个如梦如幻的世界。市中心矗立的是反弹琵琶的仙女,路灯上挂着的是拎着花篮的飞仙,卖土特产的小摊是一个有斗拱飞檐的小木棚子,木柱上刻着对联,每个摊的对联都不一样。整个城市都笼罩在一股神奇美丽的气氛中。而当你走进石窟,会突然发现,哦,原来都是取材于这里呀。

 

莫高窟

 


西千佛洞

 

  广义的敦煌石窟应该包括敦煌的莫高窟、西千佛洞、安西的榆林窟、东千佛洞以及肃北的五个庙石窟。狭义的敦煌石窟就是指莫高窟。敦煌石窟艺术是由洞窟形制(即建筑)、塑像和壁画三部分组成的,形式和内容构成一座石窟的整体。石窟从前凉建元二年(344)或前秦建元二年(366)开凿以来,经过北凉、北魏、西魏、北周、隋、唐、五代宋、西夏、元代近千年的陆续修建,艺术阶段可分为北朝、隋、唐、五代宋初、西夏、元等几个发展阶段。走进一座洞窟,首先看到的是佛像。这里的洞窟属于砂岩层,由沙砾和小石粒胶结而成,质地松软,不宜像云冈那样制作石质圆雕和浮雕。当地的匠师因地制宜,制作了大量的敷彩泥塑,即彩塑。一般就是身子用一根粗的木棍,四肢用小木棍或芦苇杆,先搭个架子出来;身体用泥土塑造得大致成型后,再敷上一层细泥作为皮肤的底色,再开始描绘眼鼻、服饰。塑像经常被人损坏或者盗走,保留在许多洞窟中的只是清代的雕像,没有多少艺术价值和文物价值,导游介绍的时候就直接略过。
  莫高窟中的北大像、南大像分别有33米和26米,让不足两米的人类在佛脚下对他心生信仰。让人印象深刻的则是158窟的释迦涅槃像,从不同的角度看有不同的表情。佛像面部丰满,饱含笑意,神情安详,仿佛是一位慈祥的哲人正安然入睡。他身后的弟子信徒们各个悲痛欲绝,十六国王子身着胡衣胡袍,用各国的习俗表现着自己的哀伤。另外,328窟的s形菩萨像,姿态优美,让人心生怜爱。
  莫高窟的壁画保存得很好,相比起来榆林窟和西千佛洞就差多了。莫高窟前面的党河已经干涸了,而榆林窟前面的踏实河正处于汛期,石窟的管理人员经常要担心河水会涨上来冲垮洞窟。西千佛洞则是沙砾比较大,坍塌比莫高窟严重。莫高窟壁画举世闻名,主要内容有佛说法图、佛传图、本生图、菩萨图、经变图、瑞像图。在洞中是导游带着用手电看的,一大片墙壁上满满一墙壁画,经常让人不明主次,不解其意。
  叶老师给我们看了一个分析萨埵以身饲虎的壁画的视频之后,略微有了些了解,第二天看的时候也就稍微有了些眉目。石窟有各种图案用于装饰窟顶的人字坡、平棋或藻井、龛楣、佛背光及各处边缘部分,所用图案有团花、联珠、莲花、卷草、孔雀、三兔、飞天、舞童等等。这其中最有名的应该就是飞天啦。众人皆知的婀娜苗条、飘带飞扬、凌空飞舞、奏乐散花的飞天形象其实是隋唐以来形成的,早期的飞天是矫健有力、粗犷奔放的男人形象,因为乾达婆是威武性感的俊男。
  敦煌莫高窟大概有八十名导游,多为中年妇女而非年轻美眉,她们一天带两个团,打开一个洞窟就开始滔滔不绝地讲,历史、佛教、艺术,关于石窟的专门知识信手拈来,比我看到的任何一个地方的导游都要有水平。敦煌研究院的人在她们淡季的时候专门请敦煌学的专家来培训,让她们了解到许多专业知识。时不时的,还有专家学者到敦煌造访,晚上会有讲座给导游们补补课,以研究促旅游,在人文景观众多的北方地区,是一个很不错的范式。
  住在莫高山庄,可以看到鸣沙山的日落,可以欣赏三危山日出时的金光,可以窥见晚间莫高窟巡逻的探照灯,可以看见挺拔的白杨上方的深蓝天空中的繁星点点。衷心感谢彭金章、樊锦诗两位先生的热情款待,衷心感谢段晴老师、王邦维老师的带队,使这次旅行得以成行。吾侪三生有幸也。

三危夕照

 

 


第四站 路过兰州

  回京的时候,我们经过兰州转车,去了正在进行“段文杰敦煌艺术展”的敦煌研究院兰州分院。兰州的人们跟敦煌的一样热情好客,带我们去吃了“兰州第一拉面”,去了黄河水车公园踩了水车,还到发了大水的黄河中进行了漂流。吃饱喝足的我们满意地登上了火车,回到了久违的北京。

 


  十天的丝路之旅结束了,魂牵梦萦的西域终于能够亲眼所见,亲耳所闻。